有时,书呆子和流氓混在一起,能搞出震惊世界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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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一本书横空出世。《在路上》(On The Road)——犹如一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当时的初版是这样的:



至今半个多世纪里,它又出版了无数个版本,比如企鹅版的这个平装普及版,直接拿作者凯鲁亚克及书中主角的原型尼尔·卡萨帝(下图左)做了封面。



这本书一问世就炸了锅,因为整本图书就是写了几个年轻男女,沿途搭车或开车,几次横越美国大陆,最终到了墨西哥,一路上他们狂喝滥饮,嗑药,滥性,还高谈着东方禅宗,走累了就挡道拦车,夜宿村落,一路留下无数风流韵事,露水情缘……


2012年好莱坞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剧照


是的,这本书后来成为“垮掉的一代”的圣经,以及美国六七十年代席卷全社会的嬉皮士运动的必读物,无数青年受此书启发,仿效书中人物,在公路边搭便车,从一个城市游荡到另一个城市,或者离开城市,直接到荒野去中“寻找自我”。


“在路上”成为一个时代青年们的生活方式,他们树起叛逆生活的信念:只遵循自己内心、让社会规则见鬼去吧!


凯鲁亚克创作这本小说的方式——自发式写作(亦称喷射式写作,就是依据脑中意象手不停书直到写完),也开启了美国文学的一个新传统。


凯鲁亚克花了三周时间在打字机上快速打出了这本小说,为了不影响灵感的中断,他将打印纸首尾相连,完成的书稿成为一个“长卷”,这成为美国文学史上的一个传奇故事。



这本书打破了自二战以来美国社会的沉闷格局。这种沉闷,差点把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里的少年霍尔顿逼疯。在他眼里,人人披着虚伪的面具,假模假样,为了一点眼前的实利而活着……


《麦田里的守望者》1951年出版后,风靡全美国、几乎每个青少年人手一册,见证了那是一个多么让年轻人感受到压抑的时代。



凯鲁亚克的作品,及他的“垮掉派”朋友们的著作,最终成为开创美国新时代精神的思想火种,并直接引领了如火如荼的嬉皮士运动。


以艾伦·金斯堡为中心的“垮掉派”成员,在60年代变成新一代青年人的导师。而这些将“垮掉派”精神发扬光大的青年,后来被新闻媒体冠以“嬉皮士”。


“垮掉派”真正的创始人、美国诗人艾伦·金斯堡


说起嬉皮士运动,大家马上想到的是,留着长发邋里邋遢群居在一起,迷茫而叛逆的美国男女青年,他们嗑药、滥性、反社会、激进、反战……



但不能不承认,嬉皮士运动对自由精神的激进式倡导和实践,却无异于一场文化革命,并影响了一代美国人。


有人甚至这样形容垮掉的一代及嬉皮士运动,与美国硅谷信息革命的关系:“垮掉的一代”的继承者和年轻的嬉皮,一旦掌握了科技的力量,就会变成驰骋于电子世界的黑客。


人人都知道的苹果公司乔布斯,年轻时就是一位嬉皮士,并着迷于东方式禅修。硅谷的很多创业者,年轻时是嬉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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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鲁亚克被称作“垮掉派之王”,但他只是“垮掉派”朋友圈里的一颗耀眼明星,这个朋友圈还有许多其他明星,也发表了各自的著作,冲击了美国一个时代的观念。而这个朋友圈的最初创建人、以及几十年之中的维护者,就是艾伦·金斯堡。



40年代的金斯堡


60年代的金斯堡


“垮掉派”这个美国现代文学史上最重要朋友圈的故事,据考证是这样开始的——1943年圣诞假期期间,17岁的哥伦比亚大学法律系学生艾伦·金斯堡,留在宿舍度过他的圣诞假期。有一天他听到宿舍里一个房间里传来电唱机的音乐声,他推门进去,想看看谁也和他一样留在宿舍度假。结果是一个叫卢申·卡尔的18岁年轻人,对方因不想听到母亲的无穷唠叨,而选择留在宿舍忍受孤单。


50年代的艾伦·金斯堡(右)、卢申·卡尔(中)及他的导师威廉·博罗斯(左)合影


两个都很苦闷的年轻人臭味相投,一见如故,彼此认识后发现生活不再孤单。卢申·卡尔不断带金斯堡认识自己的朋友,其中包括卢申·卡尔的大学导师威廉·博罗斯。


博罗斯50年代的照片


比金斯堡大12岁的博罗斯,有着更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更年长的视角。同时,博罗斯并不掩饰自己的同恋性倾向,这让实际上也是一个隐藏的同性恋者的金斯堡,不再为自己的性倾向感到压抑和苦闷(那个时代,美国社会还普遍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病)。



50年代拍摄的,生活中的博罗斯


卢申·卡尔介绍给金斯堡认识的这些朋友,经常一起相聚玩耍,渐渐形成了一个臭味相投的朋友圈子,并且不断有新朋友加入进来。


卢申·卡尔的一位女性朋友伊迪·帕克就是这么加入进来的。伊迪·帕克有一位男友,他决定独自去环球旅行时,将伊迪委托给自己的大学同班同学杰克·凯鲁亚克照看,结果很快,这对男女滚了床单(对,我们帅气又有才的“在路上”之王就是这么放浪登场的)。


伊迪·帕克很快将凯鲁亚克也带进了这个朋友圈。


50年代的凯鲁亚克


凯鲁亚克当时已经从大学辍学四处游荡他的人生理想是要当个伟大的作家,并认为实现这个理想无需大学学位,尽管他写了上百万字手稿可一个字也没发表。


50年代的凯鲁亚克


为了谋生并体验生活他什么工作都干,甚至在商船上当过水手,经常是拎起一只皮箱就能走四方,搭顺风车、偷扒货运火车,一切免费或低价旅行的方式他都尝试过。



他很快喜欢上了金斯堡的朋友圈,而金斯堡也喜欢他。虽然学的是法律,但金斯堡也对文学充满了热爱,他的业余爱好是写诗,从凯鲁亚克身上他找到了坚持文学之路的榜样。


凯鲁亚克与博罗斯打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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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人为主的朋友圈经常聚在一起,有时在咖啡馆,有时在酒吧,很多时候是藏身在某个富有女生的公寓房间里。


他们一起喝酒,抽烟,弹琴聊天,四处玩耍。


从左至右依次为:凯鲁亚克、卢申·卡尔、金斯堡



从左至右:“垮掉派”成员哈尔·切斯、凯鲁亚克、金斯堡、博罗斯


他们讨论时下的社会热点话题,互相推荐书籍,交流读书的感想。



左一、左二分别为金斯堡、“垮掉派”成员柯尔索


他们基本上都是贫穷的年轻人,没什么钱,对精神生活看得远比物质更重要。他们觉得生活就应该及时行乐,尽力寻找智力上的满足,以及头脑所能获得的种种极致体验。


从左至右为:凯鲁亚克、金斯堡、博罗斯


为了寻找刺激,他们搞来致幻剂进行体验——大麻、安非他明,诸如此类。


为了获得可靠的毒品供给,这个朋友圈子甚至引进了街头上的混混,比如一位叫赫伯特·汉克的成员,就是一位三流小偷,骗子,瘾君子,只因善于搞来毒品,也跻身圈子成为重要成员。


赫伯特·汉克


也许你要说,这个圈子太堕落了,择友标准良莠不齐,注定成不了“大器”。但历史就是这样发生的,无形之中,带有学院气息的年轻理想派,和社会经验丰富的街头混混一起,“混血”成了一股不能忽视的文化力量。


尤其是一位来自丹佛的老骗子的加入,更是让这股力量,日后变成一个传奇。他的名字叫尼尔·卡萨帝,自称16岁就偷过500辆汽车,并多次蹲过班房。


他是个情场老手,典型的下半身动物。

尼尔·卡萨帝与女人约会照

尼尔·卡萨帝与第一任妻子卡萝丽及第一个孩子


虽然结婚成家有孩子,可终其一生,热衷于从一个女人的床爬上另一个女人的床。

尼尔·卡萨帝与女朋友在一起


他一打入“垮掉派”朋友圈子,就迅速赢得了金斯堡和凯鲁亚克的深深喜爱。卡萨帝第一次迎接凯鲁亚克时就赤裸着身子开门,床上还躺着一位女人。这种放荡不羁的气质给凯鲁亚克留下了深刻印象。


与金斯堡在一起时,尼尔·卡萨帝调皮地吐舌头


虽然是个异性恋者,但狡猾的卡萨帝,为了赢得圈子核心人物金斯堡的关注,甚至不惜充当他的同性爱人。


金斯堡和卡萨帝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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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卡萨帝的主导下,凯鲁亚克、金斯堡等人,一次次坐在卡萨帝偷来的汽车上,进行着横穿整个美国的放荡旅行……


开车途中的尼尔·卡萨帝


凯鲁亚克据此写出了后来震惊美国人的《在路上》。书中的“迪安”,即是这位卡萨帝。


而且凯鲁亚克的第一遍书稿自己并不满意,直到他读到卡萨帝写给他的一封1万多字长信,里面绘声绘色地谈起他与一个女人的罗曼史,凯鲁亚克被卡萨帝即兴文字的激情感染,深受启发,产生了自发式写作的尝试冲动,三周之内,挥汗如雨创作出了大获成功的新式文体。


《在路上》成功后,卡萨帝的书信集也被出版商看好、出版


金斯堡也在卡萨帝的“爱情”启发之下,不断创作出富有激情的诗篇。


如果说卡萨帝是凯鲁亚克和金斯堡二人的“缪斯”,那绝对一点也不为过。

“垮掉派”成员蒂莫西·利里与卡萨帝在旅行巴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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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认为“垮掉派”尽皆自甘堕落之士,那也是有失公允的。


有一位成员、卓有成就的诗人加里·施耐德,便保持着节制的生活方式。



在“垮掉派”之中,他更是一位生活方式的引领者和精神生活的启迪者。


加里·施耐德和金斯堡,拍于80年代

加里·施耐德诗集


他热爱自然,他的诗作常常表达对自然的深深情感。他是个野外生存专家和登山家,多次带着金斯堡和凯鲁亚克去感受山野的魅力。


1965年夏加里·施耐德带金斯堡在华盛顿的山区徒步


他还对东方佛禅文化尤其日本禅宗有深入研究,翻译过包括中国唐代诗僧寒山子在内的东方佛禅作品。凯鲁亚克对中国佛教的兴趣和对大山的热爱,即来自于施耐德的引领和启发。



凯鲁亚克作品中多次提到对寒山子的喜爱,也是来自施耐德译作的影响。他还曾到华盛顿州卡斯卡德国家公园的孤独峰,当过六周山火瞭望员,以在孤独中感受禅意,也是经施耐德介绍而去的。


不仅凯鲁亚克,金斯堡也是在施耐德影响下接触禅宗,开始打坐修习


在凯鲁亚克的另一本名著《达摩流浪者》中,他甚至将施耐德作为书中充满灵性修养的主角,化名“贾非”。这本书影响了美国大量青年,他们学习“贾非”,当背包客,走进深山,在孤独中寻找精神的自我。


企鹅版《达摩流浪者》封面


后来,施耐德到日本的寺庙修习、生活多年,其间还与金斯堡在印度相约,带领后者感受印度的精神文化。


左起:施耐德、彼得·奥尔洛夫斯基(金斯堡多年之中的同性爱人)、金斯堡在印度


也许由于节制的生活方式,1930年出生的施耐德至今仍然健在。2012年,他还来中国参加活动,并接受了《东方早报》的采访。而他的“垮掉派”朋友们,大多已经作古。1922年出生的凯鲁亚克,离世竟有半个多世纪了,而他的老师还健在,想起这个不禁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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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卡萨帝代表的是肉体探索的广度,施耐德则代表精神探索的深度,“垮掉派”的这些朋友们互相影响、互相启发,乃至最终迎来一个集体的爆发。


受凯鲁亚克一心想当伟大作家决心的感召,金斯堡最终也放弃业余写诗的心态,决定当一个专职的诗人。他不仅自己积极于创作,也鼓动身边的朋友们拿起笔来,写出作品。

博罗斯、科尔索、甚至卡萨帝,都是在金斯堡的鼓励乃至直接帮助下,有了自己的作品的。



金斯堡和他的“垮掉派”朋友们:前排右二是施耐德,后排右二是金斯堡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金斯堡大学时期的导师博罗斯,从著作的影响力上讲,他是可与金斯堡、凯鲁亚克并称三雄的“垮掉派”成员,但最初他并没有信心成为一名专业作家,而且作为一名与毒品纠缠一生的资深瘾君子,他经常在写作与吸毒两种行为之间徘徊,而且还脾气时冷时热,极度古怪,金斯堡不计前嫌,一直热心鼓励他坚持写作。



资深瘾君子博罗斯(中)从不自信的作者,后来变成深受朋克喜欢的先锋派作家


在他沉醉毒瘾之余写成的零散纸片扔满遍地之际,金斯堡还带领自己的“垮掉派”兄弟们,赶到博罗斯当时的居住地,帮他整理编辑文稿。


就是在这种机制下,催生了后来充满争议又洛阳纸贵的奇书《裸体午餐》。书名是由擅长想又短又有力量的题目的凯鲁亚克贡献的创意。


自此博罗斯一发不可收拾,还自创了拼贴式写作方法,写作了大量普通读者看不懂但又充满现代感的作品,乃至后来他成为朋克们的精神偶像。


一幅充满朋克色彩的博罗斯画像


他的许多“垮掉派”朋友都因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早逝,他这个一生没有脱离过毒瘾的瘾君子却活了83岁,1997年逝世之际还留下了满书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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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堡不仅鼓励他的“垮掉派”朋友们,他还终其一生地,不放过任何能够推广其“垮掉派”朋友们作品的机会。在他的推动下,连在监狱里自学写作的“垮掉派”成员柯尔索,也出版了自己的诗作《受惊的处女及其他诗作》。


科尔索


他还积极鼓励卡萨帝写作自己的自传,卡萨帝也的确尝试执笔写作但因吸毒过量意外早死,乃至作品尚未完成。


卡萨帝由于吸毒过量,1968年裸死于一个车站


就连陪伴自己多年的同性爱人彼得·奥尔洛夫斯基,也在金斯堡的鼓励和支持之下,出版了多本自己的诗集,其中代表作为《洗肛门之诗和微笑的蔬菜之歌》(噗,报大人捂脸中~ 参阅:洗肛门之诗和微笑的蔬菜之歌)


金斯堡和同性爱人彼得·奥尔洛夫斯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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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掉派”第一次真正引起社会关注,是在1955年旧金山一个名为“六画廊”的诗会上。金斯堡带着自己的“垮掉派”朋友,在这里与旧金山的一帮诗人朋友联合举办一个诗歌朗诵会。

这个诗会上许多诗人朗诵了自己的诗作,立刻引起了美国文坛的轰动。它们大大不同于传统的诗歌,代表了新时代的声音,这次诗会成为美国文学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金斯堡在诗歌朗诵会上


金斯堡在诗会上朗诵了自己的成名作《嚎叫》,它是根据金斯堡一次吸毒后脑中出现的“莫洛克幻景”创作而成,简洁有力的名字也是贡献自凯鲁亚克。全诗以“我看见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开头,以极其大胆甚至下流的语言,抒发了一个时代青年的苦闷,对金钱控制的现实主义社会进行了愤怒的鞭挞。



这首诗在一朗诵后,引起了旧金山“城市之光”老板的注意,后者立刻请求出版《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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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费尔林希提,“城市之光”书店的所有者及运营人,也是本文要介绍到的最后一位重量级“垮掉派”朋友圈成员。



他本人也是一位著名诗人,他的代表诗集《心灵的科尼岛》也风靡了美国的一个时代,印行数以百万计。他还是一位业余的画家(画技比报大我强不上太多,但画风颇为大胆无忌)


同时他也从兴趣到生意,经营了一家独立书店。

费尔林希提和他的城市之光书店


当他决定出版《嚎叫》,“城市之光”的时代到来了。他的书店与“垮掉派”可谓互相成就。自从成为“垮掉派”的关键出版平台后,城市之光书店也驶上了自身的发展快车道。


费尔林希提(右)与金斯堡,一对“好基友”


关键在于,《嚎叫》一出版上市,便以内容淫猥“不适合孩子观看”为由遭到警方查封、禁止销售。费尔林希提本人及书店经理还被警方逮捕。本来首印才几千册,停售也影响不大。当时金斯堡正在国外旅行,鞭长莫及。


金斯堡旅行中


费尔林希提却不愿服输,在美国公民自由联盟的帮助下,他向法院提起诉讼。


当时,关于出版物淫猥问题出现过几起全国争议性案例,费尔林希提相信《嚎叫》会像《尤利西斯》一样,有希望获胜。


1957年10月3日,法官裁定:《嚎叫》并不淫秽,它“有一些补偿性的社会价值”,费尔林希提也被宣判无罪。


这不仅是费尔林希提的胜利,也是“垮掉派”的胜利。此一事件,标志着“垮掉派”的时代,开启了。


“城市之光”与“垮掉派”的长期战略友谊就此拉开序幕。


“城市之光通讯”简直成为“垮掉派”的代言物


正是由于《嚎叫》赢得审查辩护的效应,后来博罗斯《裸体午餐》受到警方类似指控,再一次赢得了司法上的胜利(但是这本书真的好黄啊)。



咦,这么黄的书竟然也能出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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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由于《嚎叫》胜利地打响了“垮掉派”的第一枪,次年,1957年,凯鲁亚克那本写成后被出版商压了N年的《在路上》,终于让出版商看到了商业潜力,于是,《在路上》横空出世……


在得到纽约时报书评的高度赞赏后,凯鲁亚克一夜成名。


写作中的凯鲁亚克


但是,《在路上》的社会效应是逐步发挥出来的。


一开始它几乎受到社会一边倒的批评,乃至凯鲁亚克及他的被称作“垮掉派”的朋友们,出名后的十多年中一直受到主流舆论的攻击、敌视。他们被认为是攻击美国社会文化的野蛮人,是“少年犯”群体。


凯鲁亚克为了成为一名伟大作家,不断坚持写作,煎熬了许多年。一朝成名之后,却主要是在承担骂名。与其说他是一个伟大作家,还不如说他被订上了耻辱柱,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批评,与羞辱。这不是凯鲁亚克想看到的。


60年代晚期的凯鲁亚克,一副落魄样


他因此不是欢欣于自己的成名,而是陷入深深的抑郁中,晚年深居简出,与“垮掉派”的朋友们也不再联系,终日借酒浇愁。


1969年,他坐在家中看电视时,突然大口吐血,次日死在了医院,终年47岁。


他死于酗酒过度导致的肝硬化。


第三任妻子陪伴凯鲁亚克度过了人生最后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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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过了成名后艰难的最初十年后,金斯堡和他的“垮掉派”朋友们逐渐迎来了好时光,“垮掉派”开始被广大青年视作富有精神启示性的文化力量(尽管争议之声也从未断过


翻译:我将“垮掉的一代”视为启蒙运动。因为他们追随他们的梦想,改变了世界


更年轻一辈的美国人(后来被称作嬉皮士),向“垮掉派”致敬,学习他们的思想著作,“垮掉派”第一次事实上拥有了大批量的追随者。


一个典型事件是,作为嬉皮士超级偶像的年轻民歌手鲍勃·迪伦,也向金斯堡大叔寻求启示来了。


鲍勃·迪伦和金斯堡在一起讨教


金斯堡成为青年一代的人生导师,成为嬉皮士运动中的精神领袖,此后30年,他每一天都排得满满,到处进行诗朗诵、演讲,参加一些政治游行,比如呼吁大麻合法化。



他也作为领袖级人物,参加了代表着60年代“顶点”的一些大聚会。



在“垮掉派”被学院唾弃了一二十年后,一些“垮掉派”成员开始纷纷被学院接纳,回到学校任教,包括博罗斯,金斯堡。



金斯堡为自己和朋友们,尽量争取最好的结果。他1997年去世,享年71岁。


作为一位自由派诗人,他最大的遗憾是,人生最后30年主要是在“作为金斯堡的工作”中度过,极少有时间写诗。



现在,没有多少人会认为,凯鲁亚克不是个伟大作家。


但这一切,他的生前没能看到。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好报)